“到了年岁的姑娘就该出嫁,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待日后回门,这门上挂的可不是候家的匾额了。你也甭怪我们,谁叫你不是个公子。”
方才那脚踢得狠了,小姑娘幽幽转醒,看着地上的黑影想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三日前,父亲病故,依着家中惯例,她将姑姑,姑父请来住持后事。
他们是候家偏得不能再偏的偏房,父亲那一辈只兄妹两个,且姑姑比父亲小了十多岁。父亲原是在太医院当差的,母亲受祖母磋磨,郁结在心,身体亏空得厉害。父亲忧心母亲就辞了太医院的差事带着她回乡照看母亲。
离开了祖母,母亲又多了活了几年,在她十岁那年去了。至此后,她便与父亲相依为命。日子倒也不难,父亲顶着太医院的头衔在这偏僻的清川等同于神医。他们将家里的几个房间改成药庐,每日里行医倒也充实。
父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原想等她过了十八再给她议亲。他们要求不高,选个踏实的,品性好的,能认得几个字的,若是愿意学医就更好了。家里穷些不要紧,若是外嫁,她父亲为她积攒下的这些便是嫁妆。若是招婿,待父亲百年,这家里的一草一木全是他们的的。
父亲走得很急,是在睡梦中病逝的。
她年纪小,又是女子,求了左右邻居才将灵堂搭起来。
原想着姑姑跟姑父回来能帮她撑起一片天,不想他们竟惦记着候家的财产,未等兄长入土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霸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