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已经不是小孩了……”红绡喃喃着。
“不弹一曲?”涂山禹微笑着问道。
“为什么要弹?”
“为了你的母亲。”涂山禹依然微笑着。
红绡身子一震,情绪忽然低沉下去。
弹一曲吗?她甩了甩右手,愣了愣神:没有义甲,不过问题不大。她轮过琴弦,轻挑泛音,因羽定商,逐次损益,旋转琴轸,使诸音克谐。想了想,她又降低三弦,定好调式。
“真的要弹一曲?”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却迟迟不敢下指。
“随意就好。”涂山禹说,“就算你我有矛盾,也不急这一时。你就当万事万物在此时静止,你也罢我也罢,俗世也罢环区也罢,诸事纷扰,暂且宁息。”
红绡想了想,压住琴弦,缓缓开指,旋律渐生。
久不弹琴,再加上本来就不大擅长,红绡弹得一团糟。左手按弦不在音准上,右手轮滚也因为没有义甲而嘈杂难听。弹了不过半分钟,左手指尖已经在弦的擦压下微微起泡,灼烈的疼痛直钻心窝。红绡一皱眉头,弦音也因痛楚而沙哑下去。
但她此时的心态却无比平和。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一起住在矿工集体宿舍时的情景。那时父亲在下面挖矿,母亲是个信使,在沙海之间接些调整小行星角动量的杂活。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把破烂琵琶。父亲一直想把琵琶卖掉,母亲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