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确又给抓走了。什么时候抓的,巴塞德先生?”
“假如已经抓走的话,那就是刚才。”
“哦,我相信,”西德尼对他说,“凭着马奈特医生的名望和影响,明天也许仍能像今天一样使他处于有利地位——你说他明天又得出庭受审,是吗,巴塞德先生?”
“是的,我相信是这样。”
“——明天也许仍能像今天一样处于有利地位,不过也有可能做不到。说实话,洛瑞先生,我感到吃惊,马奈特医生怎么竟没能阻止住这次重新逮捕呢!”
“他可能事先不知道这件事。”洛瑞先生说。
“那样的话更让人担心,你想想,马奈特医生跟他女婿的关系有多好。”
“是啊。”洛瑞先生承认,他用颤抖的手托着下巴,不安的眼睛望着卡顿。
“总而言之,”西德尼说,“这年头是个冒险玩命的时代,要下冒险玩命的赌注,才能赢得这种冒险玩命的赌博。让医生去打稳牌,我来打险牌吧。这儿谁的命都值不了什么。任何人都有可能今天放回家,明天又会被处死。好吧,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就玩它一次命,把关在候审监狱里的朋友赢回来,而和我斗牌的对手,就是这位朋友巴塞德先生。”
“你手里得有好牌才行,先生。”密探说。
“巴塞德先生,”他接着说,那口气真像在看一手牌,“狱羊,共和国委员会的密探,一会儿当狱吏,一会儿当囚犯,但始终是个奸细、密探。因为是英国人,他在这儿更值钱,因为一个英国人来做这种伪证可以比法国人少受怀疑,他在雇主面前用的又是一个假名。这张牌很妙。巴塞德先生,眼下受雇于法国共和政府,过去却为法国和自由的敌人——英国贵族政府效劳。真是一张绝妙的牌。你弄清我的牌了吗,巴塞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