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诗经·王风·君子于役》:“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7]《论语·卫灵公》:“卫灵公问陈(通‘阵’)于孔子。孔子对曰:‘……军旅之事,未尝学也。’明日遂行。”
[8]《孟子·万章》:“孔子不悦于鲁卫,遭宋桓司马,将要(通‘邀’)而杀之。(孔子)微服而过宋。”
[9]《礼记·檀弓上》记孔子语:“今丘也,东南西北之人也。”意谓四方漂流之人。
[10]《论语·微子》:“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过之,使子路问津焉。”不料却遭到两人嘲笑,笑他徒劳心计,迷不知返。
[11]《论语·宪问》:“微生母谓孔子曰:‘丘何为是硋硋者欤?无乃为佞乎?'”佞:指逞口辩之巧。
[点评]
词通篇以集经句的方式,抒发了归田学稼之志,但字里行间弥漫着失意不平之气。
上片表明自己归田的原因和归田后的打算。首韵写道,自己既然已经失去了用世的机会,就不妨归隐,像为孔子所不喜的学生樊须一样,甘当小人亲自稼穑。不得逢其时就“独善”,与适逢其时就“兼济”一样,本来就是儒家思想所提倡的个人行为准则,现在稼轩归隐自藏,他也为自己找到了这个思想依托,但他内心并未宁帖,也有借“学稼”暗示时代的不可为之意。继韵写隐居衡门的快乐,以牛羊成群的镜头,表明此中天地的淳朴无伪;同时,日暮牛羊归家,也未必不含有人在自然中寻求归宿的玄妙之意。但究其内蕴,实在有无可奈何、自我扫平内心块垒的味道。下片主要表明对“前我”的否定。他先以奔波劳碌、不识时务的孔子隐为自代,痛陈自己对以往所遇的否定。接着又以长沮、桀溺的安心隐居与孔子恓恓惶惶奔走作对比,表示要效法耦耕的隐士长沮、桀溺,迷途知返。然而,稼轩的肯定隐居,终不像当年陶渊明的肯定隐居一样,让人感到他的真心欣喜。在他的反问孔丘中,传达出浓郁的怨艾时世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