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没等着毕杏波,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六片安眠药吃了。吃完药他就在厂区里溜达,眼睛沉得实在睁不开了,他倚在墙上想眯盹一会儿,这一靠到墙上他就势出溜下去,躺在锅炉房的后面睡着了。半夜有两个锅炉工撒尿,两个人刚把裤子解开,看见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妈呀一声,赶紧把拽出来的家什又送回去,仗着胆子一看,是萧副厂长的公子。俩人把萧何抬到锅炉房的长椅子上,萧何丢当地还在睡,咋叫也不醒,锅炉房里的人急了。急忙派人到萧副厂长家报信,又把萧何送进了医院。
萧何他妈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一进走廊她就嚎啕大哭。萧副厂长还是很镇静,他安慰着妻子说:“没事儿,啊!”
量血压、洗胃,一折腾,萧何就醒了。
“儿子,你咋这么傻呀——”看着醒来的萧何,他妈又放声大哭。
好事不出门。全厂都知道了萧副厂长的公子为毕杏波喝药的事儿。“太不知好歹了,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啥出身不知道……”人们纷纷谴责毕杏波,无论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毕杏波像偷了人家的东西一样出来进去都低着头。萧何再也没到落筒车间来上班,休息一段时间后,萧何调到了厂电工车间。毕杏波见过几次萧何,都是车间的电路或者日光灯坏了,萧何和他师傅来修。工段里的人看见萧何,自然是羡慕得不行,抚摸着他挂在屁股后的三大件,扳子、钳子、螺丝刀子说:“萧何,你真行!”这句话让人琢磨不透,是夸萧何的工种好呢还是夸他是个情种,只有说的人自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