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退路?”
“能是什么?不外乎等他给你治好了腿,就把他再送回牢里呗。”
君潋望着他,一瞬间那面目模糊,竟是谁年轻明澈的眸光在闪闪发亮?心中一紧,他忙别开了眼:“若是到秋决之日,他仍没治好我,你又待怎办?”
兰王揽过他肩,吐露四字:“李代桃僵。”
预料中的答案,却还是身体一震,君潋脱开他怀抱,踏上上山的石阶,阶上零落着点点霜红,石缝里摇曳着几茎衰草,教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鹤氅——何以御秋凉?
冰凉的手指却忽被人握紧,暖流涌动直冲心房——矛盾的,哀痛的,却更相濡以沫的,逃不掉,脱不开——罢了罢了,不早就决定豁出去了?可为什么,真正直面相对一切时,还是会这样心伤?
不由苦笑了下:“我若是顾无惜,就一定慢慢诊慢慢治,这样就可以拣回条命了。可他却偏偏从一开始就尽了全力,这么快就让我站了起来……他,还真是傻。”
“他兴许是傻,可有人比他更傻吧?”兰王轻笑,“他是为他那人甘心受死,你为何不肯成全他?”
“那个人不值得。”
“这不是你认为的,得看他怎想。”兰王顺手摘下片叶子,“一叶障目,不知天下之秋,说的就是‘情’字吧。我可不认为他会如你所愿的去翻供。”
“那就算了,我已尽人事。”
“算了?这回那私纵死囚的人可就成了你啦!”兰王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