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刘瑾的精明,在当时的政治框架里无论如何也不会蠢到做改朝换代的打算,即便真要改朝换代,也不会蠢到私自准备玉玺和武器的程度,这倒很可能是张永和杨一清等人栽赃诬陷的结果。毕竟武宗对刘瑾感情极深,只要刘瑾不死,不消说到南京赋闲,就算是和王守仁一样贬到贵州龙场,总还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将来谁能顶得住刘瑾这号狠角色的报复呢?唯一能定刘瑾死罪的,也就只有谋反这一途了。而谋反的铁证,有什么还能比私刻的玉玺和私藏的武器更有说服力呢?更何况武宗是个顽童一般的皇帝,这种戏剧化的情节最对他的口味。
五
当权力圈的核心酝酿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激斗时,王守仁正在遥远的庐陵努力应对着当地精通法律、爱打官司的百姓。及至刘瑾败亡,王守仁还陷在繁杂的事务里,简直无暇做个小小的欢庆。
儒者应该如何应对诉讼,孔子早有指示:“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论语·颜渊》)孔子的着力点并不在于怎样把官司判得公平合理,而是要尽可能地使人们不打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