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码字十分辛苦,但始终不能弭除我时常想用文字码砌一本方砖厚度书籍的野心。也阻挡不了我欲把整部书稿当作掸子,来拂去我心灵上的尘埃或遗憾;欲把每个章节当着奖状,来资励我曾为十年南粤客的忧愁或喜乐;欲把每个标点符号当着香烛,来哀悼我逝去的折腾或荒唐。油然,也就有了理应享受含饴弄孙天伦之乐的花甲之年,又邯郸学步挤进了文学这座“独木桥”。
鹦鹉学舌不易;照猫画虎亦难;盲人摸象更苦。几年来,当我把腹稿多年的“红黑一步间”三部曲片言碎语,拼接成可视化的文本时,远远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几经周折,险些放弃。期间,有开车打瞌睡的安全隐患;也有电脑系统发生故障,导致已完稿的部分章节数据丢失的徒劳。之所以最后能坚持锱铢积累地码完六十万言汉字和每一个标点符号,然因我从小就有一个写书的中国梦,成年后又有一段坎坷的人生路。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在家乡的富强大队来兴中小学上小学。学写记叙文时,写过一个一心为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农村干部。记得他姓宁,是大队副主任,三十岁出头,头发已花白。我在作文里用“年轻的白发老人”这七个字定格了他的形象。当然得打双引号,不然就成病句了。语文老师兼班主任钱子烈先生,在全年级的作文讲评时,把我夸奖了一番。后来,钱老师家访时,又跟我奶奶黄氏说了一些赞扬我作文写得不错的溢美之词。我奶奶信以为真,在生产队里逢人就炫耀:“我腊狗孙子将来是靠笔杆子吃饭的。”就是奶奶这句话,让我夜郎自大,开始萌发著书立说的妄想,这就是我最初的文学梦。但那时,我还不知道文学的子丑寅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