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梅到了家里,已是哼声不绝。赵太太将他扶上床去,心里很过意不去,就问致病之由。赵观梅靠在枕头上哼着答应道:“不要紧的,我这是吃伤了。镇守使待咱们真不错,今天我一去,就说非留我吃饭不可。
第七回 力疾从公媒翁中夜起 知新温故娇妾对门居02
若是不留我吃饭,他心里就过不去。我虽然有点儿不舒服,听了他这话,我心里一痛快,马上就没有病了。他说要我吃饭,我就吃饭。偏是他又太客气了,弄上许多吃的,单是红烧鱼翅,连白菜帮子也不垫一片,就是一大盘子。我吃得香了,只管吃下去,除菜不算,还连吃了三大碗饭,当时我真不觉得饱,要我吃一两碗,我还吃得下去。哪晓得一到你家里,饭就在肚子里作起怪来,肚子疼得要命。这一会子,病就好得多了。你放心,我死不了的。我一生只做有几件大事,给镇守使做媒,这要算大中又大的一件事了。我无论如何,挣命也得把这件喜事办成功。我想有喜气给我一冲,一定可以把病冲好,这用不着你焦心。”赵太太听他说得这样乐观,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只躺了大半天,下午七点多钟,王镇守使又来了电话,说是请赵老爷过去有要紧的话说。赵观梅本来也就要起床的,经王镇守使一催,更非起床赶去不可,因此挣扎着披衣起来。赵太太道:“这一回,你真不能去了。今天早上,我就说你气色不好,不大愿意要你去。因为你要给人一个回信,我不能拦阻你。现在事情都说妥了,你就少去两趟,那也不要紧。”赵观梅道:“我把做官的事刚刚做得有点头绪,你不要把我兴头扫了。误了人的事,不过对不住人家就是了。若把自己的前程误了,一辈子的事,就是这一次了,那岂不糟糕?”赵太太听说,觉得要不让他去,误了他的前程,究竟也是不好,因此倒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