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暗道:“既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所立的重誓,我早已从嫣妹那儿得知,我虽然不太相信什么报应,但这件事你确实做得太过份了。”
朱祁钰收起目中的厉光,缓缓说道:“我大明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已历八十九年,传到我这里,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波折。但这八十多年来,不管怎么波折,可以说都是我朱家人自己的内乱。我曾祖父成祖皇帝靖难,从建文皇帝手中夺得天下,汉王、简王谋夺我祖父仁宗皇帝的太子位,这些都是事实,可不管谁赢了,到最后还是姓朱的当皇帝。贤弟,你说是不是?”
方剑明听他这么一说,心底暗暗吃惊。朱祁钰身为当今天子,这么议论先人,若是叫朝中的文臣们听见,许多自认是大明中流砥柱的“谏臣”就算挨“廷杖”,只怕也要反驳到底。朱祁钰当着方剑明说这种话,可见他确实出自真心,不然,此等忤逆之言,即便是一国之君,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