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都·邱氏宗祠
《邱氏族谱》·邱维屏像
叔子还记有邱氏被其妇支去邻家借米,米没有借,却“袖手立塘塍上,看往来行人”(《邱维屏传》)。读书作文之余,这个后来被方以智称赏的学人,或许就这么寒伧如村老,袖了手立在田塍塘径上,对着往来的行人冥想的?无论“松下先生”,还是“上下千古,啸歌自得”(丘尚士序),都不及叔子所记来得亲切。
叔子的《邱维屏传》后附彭士望《书后》,记邱氏临死前叮嘱儿子道:“食有菜饭,着可补衣,无谲戾行,堪句读师。”彭氏以为“可为世则”——也应当是邱维屏所认为的遗民处乱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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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堂九子”中,只有曾灿是被人以“贵公子”目之的。曾灿父曾应遴,甲戌进士,崇祯朝曾任兵部侍郎,南明隆武朝官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邱维屏《曾玄荫碑志》曰:“吾县著姓有衙前曾氏,多俊才。”(《丘邦士先生文集》卷一三)
县城中的司马曾公祠已不复旧观,只有的一角梁、桷,颜色沉黯,是年代不详的旧物。住在这将被拆除的老房子中的,确系曾姓,或许是曾灿的族人。
叔子自说幼年与曾灿“比户而居”,长大了又同学,易堂诸子中,与曾灿的交情既久且笃(《曾止山诗序》,《魏叔子文集》卷九)。他欣赏曾灿身为贵公子,却“好慷慨缓急人,未尝一以声势加乡里,又能以死任大事”,对于其人的“以风流相尚”,却微有不满(同上)。曾灿自己也说“少长纨绔”(《再上钱牧斋宗伯书》,《六松堂诗文集》卷一一)——即使经了丧乱,仍不免有纨绔余习。更让叔子、彭士望们看不上的,是曾灿那个形象多变、随时能耸动人们视听的胞兄曾畹(庭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