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上一章说过,雕塑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仿佛能够未卜先知,在战前就开始冥思苦想表现真实人体形态的方法。他创作的那些手指粗细的站立人像,表面粗糙,遍布疤痕,双脚的尺寸过大,头部却缩小到几乎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将人类简化成了一个代词“我”(I)与一个简单动词“是”(am)。在《林间空地》(La Clairi沘re)中有九个直立的人像,形态模糊不清,仿佛是透过热霾或从远处所见的景象。它们代表着人体最真实而原始的状态,在天地万物之间,人类就是一种直立的动物,就像最早的人类定居者摆放的立石一样,都是人类生命的印迹;不过贾科梅蒂的作品看起来颤颤巍巍,脆弱得不堪一击,随时处于灭顶之灾的威胁之下。
▲ 《形而上》,让·杜布菲,选自“女性躯体”系列,1950年,布面油画,116厘米×90厘米。巴黎,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
无论是画家还是雕塑家,或者是思索艺术究竟为何物的思想家,他们的创造力都被剥夺殆尽了。正如人类最早制作的图像重见天日之时,它们的具体时代还得依靠碳定年法的新技术来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