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鹤琴6岁到14岁的八年中,家里的日子过得更是辛苦。一家八口都是嗷嗷待哺。大哥自不必说,小姐姐尚未出嫁,二哥抱病在床,三哥学业未成。母亲没办法,替人家洗洗衣服,赚几个菜钱。她就偷偷地叫杂货店的学徒每天把先生们的脏衣服拿到家来洗。一天洗三十件,也不过三百文(等于现在一毛钱)。母亲先在家里把衣服抹了肥皂一把一把搓过,让当时七八岁的陈鹤琴把二三十斤重的衣服用扁担挑到楼下离家约二百米远的池里,她再把衣服放在石板上用脚踏,再放到池水里清洗,清洗好了再挑回家。
在那个时期,全家的穿衣更成问题了。一个冬天,陈鹤琴只穿了一件衬衫,一件棉袄,一条棉裤。一件衬衫从来不换,于是衬衫、棉袄都生满了虱子,甚至在头发里也生满了虱子。说到吃饭就更加困难了。有一天,大雪纷飞,母亲说:“被窝里很温暖,起来太冷了,还是睡吧,我们又可以省一餐早饭呢。”那是陈氏在百官立家以来第一次真挨饿。当然真正的挨饿就那一次,可是吃“麻油盐”过饭,却是常有的事。挨了饿,知道饿是怎么一回事,使陈鹤琴以后对于挨饿的人格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