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爱国的女人呢!”牛虻声音柔和,拖着长音,说得有点含糊。
琼玛转过头,打量了他一眼,心里非常震惊: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无礼地讽刺别人,谁都能听得出来。可是,他对格拉西尼太太要人恭维的胃口估计得太低。那女人怪可怜地垂下睫毛,还叹了一口气。
“啊,先生,一个女人能干的事实在微不足道!也许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证明我不愧为一个意大利人,谁知道呢?现在我还得回去,尽我招待客人的义务。法国大使先前请求我,要我把他的养女向名流一一介绍。你们一会儿得进去见见她,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啊!琼玛,亲爱的,我带列瓦雷士先生到外面来,是想让他看一看这儿美丽的景色,现在我得把他交给你了。我知道,你会招呼他,向他一个一个地介绍客人。哟!让人感到愉快的俄国王子过来了!你见过他吗?据说他是尼古拉皇帝[4]最得宠的人儿,现在身任波兰一个城市的司令官。那个城市的名字谁都没法叫出来。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不是吗,爵爷?[5]”
她像长了翅膀似的翩翩飞了过去,和那个男人唠唠叨叨地聊开了。那个男人脖子粗得像牛,下巴肥大臃肿,外衣上佩戴着金光闪闪的勋章。一路上,她在为“我们不幸的祖国”不停地发出悲哀的挽歌,不时地夹以“多迷人啊”“我的王爷”的感叹。那声音沿着走廊渐渐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