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才发现,赫连朝暮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根柳条在那儿摆弄,压根没看自己示范。要换平时,她这暴脾气早上来了,可眼下叫人捏着七寸,实在不便发作,回眸望向就站在亭外一步远的祁诺,后者也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莽撞。
祁诺之所以站在亭外,也是拜赫连朝暮所赐。某人姗姗来迟时,非说祁诺若在亭内,自己会紧张,一紧张就学不好,学不好面圣时就容易出错,出错了追究起来还是鸿胪寺教习官员的渎职。
可哪怕明知他是满嘴胡扯,祁诺也只能退步照办。沈流庭是满心满腹的憋屈,祁诺却面色淡淡,好似没将这为难放在眼中,泰然地袖手立候在外。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祁诺还端坐在衙署里,哪儿犯得着立在这午后的日头下?沈流庭思及此,又忍下一口气,笑容更加可掬地再次扬声吸引赫连朝暮的注意力:“王子看一遍想必记不住,下官再给您示范一遍!”
也许是这回她的嗓门足够大,赫连朝暮总算把目光从柳条上懒懒地移了过来。她于是又示范一遍,然后直起身:“不知王子可否也做一次,下官好看您是否行得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