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想了想,说:“我现在还好,不过,将来要有个风吹草动,我会让我的几个孩子去投奔你,你得给碗饭吃。”
孔捷动了感情:“放心吧,老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还有什么事?”
李云龙说:“还有,我岳母的情况你都知道,被划为右派后到兴凯湖农场劳改,后来就在那儿就业了。老人家神经受过刺激,不太正常了。本来我想把她老人家接到我这里来,没想到又赶上‘文革’了。相比之下,劳改农场倒成了保险箱。这个农场在你的防区内,请你关照一下,将来万一我这里出了事,你要想法把老太太接出来,替我给老人养老送终。唉,想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人家把这么好的女儿嫁给我,我李云龙硬是没让老人家过上一天舒心日子。想想就愧得慌,这件事你得替我办。”
孔捷说:“没问题,我防区里的事我说话还算数。可是……老李,我咋听你说话有点儿像交代后事呀?老伙计,别吓唬我好不好?你堂堂的野战军军长当着,能有啥事?”
李云龙说:“这叫作有备无患,懂不懂?好啦,我挂了。”
李云龙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催命似的响起,是郑秘书打来的,他向李云龙报告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昨天夜里,对峙中的造反派组织就像是双方约定好了一样突然行动,野战军、省军区部队、武装部、公安局,总之凡是能找到武器的地方全部遭到冲击。由于没人敢下令自卫,各部队的军事主官都束手无策,眼睁睁地看着战士们手中的武器被抢。李云龙的部队有两个团几乎成了赤手空拳。他闻讯大怒,险些把电话话筒给砸了,嘴里连声骂道:“反了,反了,老子从带兵那天起,缴过小鬼子的械,缴过国民党的械,还从来没让人家缴过械。”他把电话直接挂到E团,对团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就算没有军委的命令,你不敢开枪,可你用枪托、用拳头也能对付这些造反派。你手下有三千多训练有素的战士,就算他娘的打群架,也吃不了那么大的亏呀,你这个团长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