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我们被无情的法律统治,这种法律不能被撤销或妨碍,那么文明达到鼎盛时期的最好标志就是,这种文明下的所有人意识到,一切努力都是徒劳。我们或许是众神的奴隶,它们比我们强大,一时兴起给我们带上桎梏。不过,他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们服从——和我们一样——抽象命运的铁腕,这种铁腕高于正义和仁慈,对善与恶毫不关心。
死亡与新生
我们已死亡。我们称之为生活的东西,只是现实生活的睡眠状态,是我们的真实死亡。
死亡即新生,死者并未死。世界在我们眼前变幻无常,当我们以为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已死亡;而当我们死亡时我们又复活了。
睡眠与生活的关系,无异于我们所说的生活和我们所说的死亡之间的关系。我们睡着了,生活便是一个梦,这并非是隐喻或诗歌意义上的说法,它毫无疑问是一个梦。
我们为了使自己出类拔萃所做的一切都参与了死亡,都是死亡。理想若不是对生活毫无价值的承认,又会是什么?艺术若不是对生活的否定,又会是什么?一座雕像是一具死尸,雕刻不过是将死亡刻进不朽的物质里。快乐,就其本身而言,看似沉浸在生活之中,实际上是沉浸在自我之中,是对我们与生活之间的关系的一种毁灭,是死亡的快乐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