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原在骡车旁候着,一见他奶奶和爷这个样子出来,几乎惊掉了下巴,半晌方想起转过身回避。
博洛将令仪轻轻放在车辕上,两个人都难免气息不稳。令仪含羞推开博洛,悄指一指背过身的杜松。博洛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令仪会意,悄悄爬进车里,博洛跳上车,轻扬了扬鞭子,那骡子听见鞭子响,便奔蹄跑起来。
杜松原在暗暗偷笑,忽听见车上铃铛轻响,转头见车已走远,忙不迭地追上去:“二爷,大奶奶,你们……你们……等等我……”
因着那日的变故,郭家老宅从花园子到花厅及至整个上房都被打得乱七八糟,良禄已找了工匠来修,令仪便暂住了西院。
博洛巴不得即刻成亲,天天追着工匠干活。石仲荣每每来宅子里找令仪回事,也都被博洛赶了回去,又特特地吩咐他,小事自作主,大事找云旗。
令仪终是闲不下,无事可做便寻了棋盘来与博洛对执黑白。“就你这点子道行,大哥哥当年是怎么忍了你的?”博洛从不让棋,是以局局必赢,令仪气馁,丢下棋子,佯装生气。
博洛抿唇忍笑:“好吧,好吧,再一局,我教你。”
“不敢劳动爷。”令仪说着,高了声音道,“得安,只在门外做什么?仔细我当贼嚷起来,让人拿了你去。”
得安笑嘻嘻地进了门:“回奶奶,苏大夫来了,才见二爷与奶奶说话,不敢打扰。”话音未落,一颗白子重重砸过来,得安灵利地躲在一旁。